我开始坐立不安。我告诉自己,再等一天。今天她再不回来,我就……我就怎么样?
我不知道。我发现自己第一次对一件事失去了掌控。整个下午,我都在书房里踱步。
每一次听到门外有动静,我都会立刻停下来,竖起耳朵听。但每一次,都只是路过的黄包车,
或是邻居家的狗叫。没有她。天色又暗了下来。我终于忍不住,走到卧房,拉开衣柜。
她的旗袍整整齐齐地挂着,一排过去,素雅的颜色,像她的人。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
指尖拂过那些柔软的料子。一股熟悉的、淡淡的栀子花香传来。那是她最喜欢的香皂的味道。
我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,疼得我弯下了腰。我错了。我好像,
从一开始就错了。她不是在赌气。她是真的,不想要这个家了。不想要我了。
一个星期过去了。离婚协议还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个角落,像一个无声的嘲讽。我开始失眠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宅子里的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。风吹过窗棂的声音,
老鼠在屋顶跑动的声音。过去,这些声音都被她的呼吸声覆盖了。她睡得很沉,呼吸很轻,
像小猫一样。我常常在夜里看书累了,就听着她的呼吸声,心里会觉得很安宁。现在,
这宅子空了。我的心,也空了。白天在学校,我强打精神,可是一回到家,
那种巨大的、无孔不入的孤寂就会将我吞没。张妈看我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同情。
她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,饭菜也尽量做我爱吃的。可她越是这样,我心里就越难受。
这个家,没有了苏晚凝,就像一个精致的空壳子,没有灵魂。一个月过去了。
我瘦了整整一圈。上课的时候,好几次走神,被学生看出来。系主任找我谈话,
问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。我只能推说身体不适。我开始疯狂地想念她。
想她给我沏茶的样子,想她坐在窗边看书的样子,想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,
甚至想她跟我争吵时,那双倔强的眼睛。我才发现,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,都有她的印记。
我把那张离婚协议捡了起来,抚平上面的褶皱。那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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