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掉在地摊上,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,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,又瞬间冻结成冰。
我瘫软在地,极速喘着气,像是呼吸不上来。我抖得不成样子,几乎是爬着捡起手机,
凭着最后一丝本能,冲向车库,开车而去。我一边抖着开车一边拨通陈安的号码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几乎是要破膛而出。在漫长的等待音后,电话终于被接通,
背景音是觥筹交错的喧哗和模糊的音乐声,我都想不起来问他在哪里,只是哽咽着。
“陈安...陈安!”我的声音带着哭腔,破碎不堪,“妈妈...妈妈遇到车祸,在抢救!
医生下了病危通知!我好害怕,你能不能来!你快来!你快来啊!”我语无伦次,
巨大的恐惧让我忘记现在陈安的冷漠,只想跟他求个安慰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
随即传来陈安刻意压低的声音,带着一股置身事外的、公式化的冷静:“婉婉,别慌,
你先冷静下来。你现在先去找最好的医生,用最好的药,钱不是问题!需要多少我马上转你,
我这边...”他顿了一下,背景的喧闹声更大了,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喊他,
“我约了投资方关键人物,实在走不开,你先稳住,我就快处理好这边就赶过去,你先别慌!
”走不开......钱不是问题......这几个字像是淬了毒的冰锥,
狠狠扎进我的耳膜,穿透心脏。一股灭顶的寒意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
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血液和眼泪。电话那头,陈安还在说什么,嗡嗡作响,
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清。我像个提线木偶,被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操控着,
我还记得我的妈妈在医院里等待着我,只凭着这个念头开到医院。刺鼻的消毒水味,
惨白的灯光,
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医生和护士......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舅舅等在手术室外,无力地锤墙,看到我来眼神一亮,但看到只是我一个人来又愤怒起来。
舅舅在我耳边说着什么,而我只是毫无知觉地签了一张又一张知情同意书,病危通知书。
签名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