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你这摊迟早被术监收了。”寒砾没理他,继续磨墨、调水、铺纸。
他不想让这笔与这石像是“神助”,那会变得可怕。他要的,
是让别人知道:就算离了那石、换了那笔,他也能画出好符。**次日清晨,
寒砾独自前往书屋角。那是术监设立的试画场地,旧楼改建,厅高墙厚,只容四人同时画符,
每一桌都有专人盯守,考符不过日午,未完者当场剔除。他带的,是雨市配的符笔和市墨。
墨色发灰,笔毛偏软,写“引水符”尚可,若画“开气符”,则极易炸线。他没说话,
只点头入场,坐在四号桌。另三桌早来了人,一位戴墨镜的年长术者,一位女术工,
还有一个他认得——就是那日在雨市当众挑衅他的人,“马铺术者”。那人也看见他了,
冷笑着说:“你真敢来啊,听说你那‘连符’成了,怎的,今儿换了支狗尾巴笔?
”寒砾没看他。他摆纸、定角、控温,动作利索却不张扬。他画的第一符选的是“开气符”,
就是要把最难的先画掉。笔落之际,他感觉到那断笔似乎仍在手里——不是手感,
是肌肉记忆,他太熟那笔,每一笔该起哪一段、哪一顿,都已经烙在指尖。
第一符用了半个时辰,他画完最后一笔时,那纸未炸,线稳纹清,
旁边那术监一字一句记录:“开气符,一张,合规。”寒砾没多说,
紧接着画第二张“引水符”。画到尾笔时,他手腕微微颤了一下。
那是记忆在抗拒——那笔明明该转,而这支新笔不转,他只得生生压住线转,硬接尾纹,
线虽成了,纸却浮起一层墨气纹。术监皱了眉,但未出声,只在纸角写了两个字:“临危。
”第三符,他换了“引火符”。这是最稳的一符,他画得极快,却最小心。当最后一笔落下,
整纸如烙印,一气呵成。术监点头,拿起三张纸,贴上标号:“寒砾,画符三,试榜完。
”寒砾起身离桌,走出那间灰墙房时,额上竟浮出薄汗——不是热,是心累。书屋角门外,
有一人正倚墙而立,是那三段术坊的老术者。“你过了。”他看着寒砾,声音不再带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