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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剧本崩塌

觥筹交错的订婚宴上,我含笑抚摸着无名指上那枚三克拉的钻戒,灯光下,它折射出的光芒晃花了我的眼。我以为我握住的,是未婚夫陆屿安许诺的永恒。他英俊、多金,是安澜集团的唯一继承人,待我更是温柔备至,满足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。

我叫秦臻, “臻”是“日臻完美”的臻。我的人生,也确实像我的名字一样,在遇到陆屿安后,一步步走向了完美。

可完美的剧本,在我亲手拉开那辆黑色宾利后座车门时,轰然崩塌。

车内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,一个是我马上要托付终身的男人,另一个,是我认识了十年、情同姐妹的闺蜜,宋清漪。暧昧的喘息和刺鼻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,像一把钝刀,在我心口反复拉锯。

我没有尖叫,甚至没有流泪。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,看着陆屿安慌乱地推开宋清漪,看着宋清漪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,闪过一丝得意的挑衅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“叮”地一声,屏幕亮起,是一条银行通知短信。

“您尾号8848的银行卡账户于23:56分转出人民币5,000,000元,当前账户余额为23.5元。”

那张卡里,是我全部的积蓄,更是我们为了婚后共同生活,而设立的“梦想基金”。陆屿安说,密码设成我的生日,由我保管,代表着他的心意。可现在,这颗心,连同我的梦想,被他亲手掏空、碾碎。

我关上车门,转身离开,没有半点留恋。

回到空无一人的婚房,我脱下高跟鞋,把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沙发里。凌晨三点,门铃诡异地响了。猫眼里空无一人,只有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,静静躺在门口。

我拿了进来,拆开。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恐吓信或者血腥警告,只有一枚通体乌黑的戒指,材质像是黑曜石,入手冰凉。戒指内壁,刻着两个字——“涅槃”。

盒子底层,压着一张硬质卡片,上面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一行字:

“你的剧本,该换了。”

这行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,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。我终于抱着膝盖,在这座冰冷的“完美”婚房里,放声痛哭。哭声不是为了那对狗男女,而是为了那个剧本里天真愚蠢的,名叫秦臻的女主角。

哭到最后,我拿起那枚黑曜石戒指,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异常清醒。我将它缓缓套在了我的中指上,尺寸不大不小,刚刚好。

剧本?没错,是该换了。旧的剧本里,女主角已经死了。从现在起,我要亲手写一部新的,一部名为“复仇”的剧本。

2 执棋之手

第二天,我拨通了陆屿安的电话。他大概以为我会歇斯底里,开口便是冰冷而不耐烦的警告:“秦臻,闹得太难看,对你没好处。”

“我的钱呢?”我平静地问。
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,充满了鄙夷:“你的钱?秦臻,你真以为那点钱是你的?不过是我暂时放在你那里的零花钱。没有我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说完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哀莫大于心死,当一个男人连伪装都懒得继续时,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。

我坐在沙发上,盯着手上那枚“涅槃”戒指,陷入沉思。这张卡片和戒指的出现,绝非偶然。是谁在暗中注视着我?是敌是友?

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,一封匿名邮件弹了出来,发件人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。

“更换剧本第一步:撕掉配角的虚伪面具。”

邮件附件里,是一个加密文件。密码提示是:“她最渴望的是什么?”

我脑中瞬间闪过宋清漪那张充满欲望的脸。她渴望什么?钱,以及嫁入豪门的虚荣。我试着输入“Money”,错了。我又试着输入陆屿安的名字,还是错了。

我冷静下来,回想和宋清漪相处的点点滴滴。她出身普通,却对奢侈品如数家珍,朋友圈里永远是名牌包和高档餐厅。她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,说她父母重男轻女,弟弟不学无术,是个无底洞。

我心中一动,输入了她弟弟的名字“宋浩”。

文件,瞬间解开了。

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。宋清漪的家庭早已被她那个好赌的弟弟拖垮,高利贷的催收电话打爆了她父母的手机。她自己也以各种名义借遍了网贷,拆东墙补西墙。附件里,甚至有几张她被催收人员堵在巷子里的照片,神情惊恐,全无平日里的光鲜亮丽。

陆屿安,就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我明白了。送来戒指的人,在给我递刀。我没有犹豫,将这些资料匿名发给了我认识的几个本地生活博主。我没有提及她介入我的感情,只把她塑造成一个被原生家庭和个人虚荣心拖垮的“落难名媛”。

不到半天,事情就发酵了。宋清漪的社交平台被攻陷,那些她精心营造的“白富美”人设,在一张张催收截图中,碎得体无完肤。

一个完美的演员,最怕的不是演反派,而是被人扒掉戏服,赤身裸体地暴露在舞台中央。

我的手机再次响起,这次是宋清漪,声音尖利,充满了怨毒:“秦臻,是你干的!你这个贱人!”

我淡淡一笑:“彼此彼此。好好享受你的新剧本吧,女主角。”说完,我拉黑了她的号码。

窗外阳光正好,我却感到一股寒意。这只“执棋之手”到底是谁?他似乎对我了如指掌,连宋清漪的软肋都摸得一清二楚。他帮我,究竟是为了什么?

3 恶犬反噬

我的反击,彻底激怒了陆屿安。对他而言,宋清漪是他的新欢,是我这个“前未婚妻”不该触碰的逆鳞。
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租住的公寓楼下,陆屿安带着两个保镖,直接踹开了我的房门。

“秦臻,你胆子越来越大了!”他双眼赤红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,“你以为搞臭一个宋清漪,就能伤到我?我告诉你,我能把你捧上天,也能把你踩进泥里!”

我被他死死按在墙上,窒息感传来,但我没有求饶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这张我曾深爱过的脸,此刻只剩下狰狞。

“我从来就没爱过你。”他凑近我耳边,声音残忍,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?喜欢你的温顺,你的天真,你的百依百顺。就像一条听话的狗。可惜,狗也会有咬主人的时候。”

他松开手,我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“从今天起,你的好日子到头了。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“你现在住的房子,我买的。你的工作,我们公司投资的项目。你猜,会发生什么?”

第二天,我就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,以“项目调整”为由,辞退了我。紧接着,房东也打来电话,说房子已经卖了,让我三天内搬走。

陆屿安的报复,来得又快又狠。他要将我逼上绝路,让我明白,没有他,我连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。

短短三天,我失去了工作,失去了住所,卡里只剩下可怜的二十几块钱。我拖着行李箱,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,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绝望席卷而来。

就在这时,一封新的匿名邮件抵达。

“旧的舞台已经拆毁,新的舞台为你而建。”

邮件里只有一个地址,和一把电子门禁卡的二维码。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“复仇的第二幕:找到安澜资本的‘影子账本’。”

安澜资本,陆屿安父亲陆伯渊一手创建的商业帝国。影子账本?我心头一震,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,是足以掀翻整个帝国的惊天秘密。

我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,握紧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杆。我无路可退,只能选择走进这个为我准备好的新“舞台”。

根据地址,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高档公寓。用二维码刷开门禁,走了进去。房间不大,一室一厅,装修简约,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。桌上,还放着一张新的身份证和一张无限额的黑卡。

身份证上的名字依旧是秦臻,但照片上的我,眼神里多了几分我从未有过的冷冽和决绝。
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喃喃自语:“陆屿安,你把我踩进泥里,我就从泥里开出花来。你这条恶犬,总有一天会尝到反噬的滋味。”

4 致命诱饵

新的公寓像是一个安全的孤岛,暂时隔绝了外界的风雨。我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安澜资本的一切。这个掌管着上千亿资产的庞然大物,其内部的防御体系,如铜墙铁壁,无懈可击。想要拿到核心的“影子账本”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正当我一筹莫展时,第三封邮件如期而至。

“撬开堡垒,需要找到那条最薄弱的裂缝。”

附件里,是安澜资本CFO,财务总监常鸿的个人资料。照片上的常鸿,五十岁上下,戴着金丝眼镜,一副业界精英的模样。但资料的后半部分,却记录着他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——无可救药的赌徒。他在澳门输掉了上千万,甚至挪用公款去填补窟窿,只是做得极为隐秘。

邮件的最后,是一段清晰的指令:“用这个,去换你想要的。”

我明白了。这是“执棋者”递给我的第二把刀,一把更锋利,也更危险的刀。这一次,我不再是躲在暗处的爆料者,而是要亲自下场,与虎谋皮。

我的心脏狂跳,恐惧和兴奋交织在一起。我正在从一个受害者,蜕变成一个真正的“玩家”。

我用新手机卡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,伪装成一个在澳门**工作的“叠码仔”,通过一些特殊渠道,加上了常鸿。聊了几天家常后,我“不经意”地透露,我手上有他上个月在贵宾厅里签下的借款单据。

常鸿瞬间慌了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我趁热打铁,约他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见面,说是有“解决方案”可以谈。

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。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咖啡馆,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。我深呼吸,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。这不仅仅是一次交易,更是对我的一次考验。

常鸿准时出现了。他脸色蜡黄,眼圈发黑,坐下后,眼神躲闪,不敢与我对视。

“常总,别来无恙。”我端起咖啡,微笑着开口。

他紧张地搓着手:“你……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
“我不想怎么样,”我放下咖啡杯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“我只想和常总交个朋友。我知道你最近手头紧,或许,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。一笔能让你一劳永逸的生意。”

常鸿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警惕。

就在我准备抛出我的“致命诱饵”时,我的余光忽然瞥见,咖啡馆的另一个角落里,坐着一个我绝不想看到的人。
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面无表情,眼神像鹰一样锐利,正冷冷地注视着我们这边。

他叫阿K,是陆屿安最信任的保镖和“清道夫”,专门为陆家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。
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阿K为什么会在这里?是巧合?还是……这是一个陷阱?那个神秘的“执棋者”,是在帮我,还是在借刀杀人,将我推向深渊?

5 棋盘之上

阿K的出现,像一盆冰水,从头顶浇下。我的大脑飞速运转,瞬间想通了关节。这不是巧合,更不是陆屿安设下的陷阱。

这是“执棋者”对我的终极测试。

他不仅给了我诱饵,还故意引来了鲨鱼。他想看看,面对真正的危险,我究竟是会惊慌失措地逃跑,还是能冷静地在刀尖上完成舞蹈。

我端起咖啡,抿了一口,滚烫的液体让我的思绪更加清晰。我不能退,退一步,就是万丈深渊。

我没有再看阿K一眼,而是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常鸿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常总,看来今天我们有位‘观众’啊。”

常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当然认识阿K,那是陆家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
“别紧张。”我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,“那位朋友,可能不是来找你的,而是来找我的。”

常鸿愣住了。

我继续说道:“常总在安澜资本多年,应该知道,这个圈子里,水深得很。有些大人物之间的博弈,我们这些小角色,只能选对阵营。”我没有直接提账本的事,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概念,“我身后的老板,很欣赏常总的才华。他认为,您现在的位子,太委屈您了。”

我的话模棱两可,却充满了暗示。我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庞大势力的代言人,而这个势力,正在和陆家分庭抗礼。阿K的出现,反而成了我最好的佐证。

常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他是个聪明人,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。一边是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赌债,一边是能让他更上一层楼的“新老板”,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阿K。他被夹在中间,无从选择。

“我……我需要做什么?”他颤声问道。

“很简单,”我递给他一个微型U盘,“我老板需要一份‘投名状’。一份能证明常总你的价值,也能让你彻底告别过去的‘保险’。”

我没有说“影子账本”四个字,但他懂。

常鸿的手抖得厉害,几乎握不住那个U盘。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阿K,又看了看我,最终,一咬牙,将U盘迅速揣进了口袋。

“三天。”他说完,起身仓皇离去。

我留在原地,慢条斯理地喝完剩下的咖啡。阿K并没有上前来盘问我,只是远远地看了我几眼,然后也起身离开了。他或许怀疑,但没有证据。我的表现,超出了他的预判。

我赢了这场心理战。

两天后,我收到了常鸿发来的加密文件。打开后,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和项目名称,记录着安澜资本多年来所有的原罪:非法集资、偷税漏税、操纵股价……每一条,都足以让陆家万劫不复。

我将这份“影子账本”转发给了那个神秘的邮箱。

这次的回复,很快就来了。

“干得漂亮。下一个目标:陆伯渊。”

看到这个名字,我的心猛地一沉。陆伯渊,陆屿安的父亲,安澜资本的缔造者,一个真正的老狐狸。

邮件里,还附带了一份新的文件。我点开它,一段尘封的往事,展现在我眼前。

6 父之罪孽

文件里记录的,是十年前的一桩旧案。

当时,一家名为“启明星”的科技公司,研发出了一项革命性的芯片技术,潜力巨大。但就在他们准备A轮融资时,却遭到了安澜资本的恶意狙击。

陆伯渊利用雄厚的资本和人脉,一边打压“启明星”的股价,一边散布其技术存在缺陷的谣言,同时,用高薪和股权,挖走了他们的核心技术团队。

最终,“启明星”资金链断裂,被迫申请破产清算。安澜资本以极低的价格,收购了他们所有的专利技术,并在此基础上,成立了如今集团最赚钱的子公司。

而“启明星”的创始人,在公司破产的第二天,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一跃而下,当场身亡。

这位创始人的名字,叫裴向东。

他有一个儿子。

儿子的名字,叫裴声。

看到这里,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,全部串联了起来。

“涅槃”戒指、神秘的邮件、对安澜资本了如指掌的布局……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“执棋者”,那个将我从绝望中捞起,又一步步引导我走向复仇之路的人,就是裴声!

他不是在帮我,他是在利用我。我是他复仇计划里,最关键的一枚棋子。因为我曾是陆屿安最亲近的人,由我来掀起风暴,最能让陆家感到切肤之痛。

一股被愚弄的愤怒涌上心头。但很快,这股愤怒又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。

我确实是被利用了,但我的仇,也是真的。裴声和我的目标,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——摧毁陆家,摧毁这个肮脏的商业帝国。

我们是两条来自不同源头,却被命运汇入同一条复仇之河的鱼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关掉了文件。桌上的黑卡冰冷坚硬,正如我此刻的心。

新的指令很快传来,这一次,不再是邮件,而是一通经过加密的电话,传来的,是一道年轻、沉稳,却带着一丝金属般冰冷质感的男人声音。

“秦臻小姐,我是裴声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的声音同样平静。

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意外,但随即恢复了冷静:“账本里的东西,足够让陆伯渊身败名裂。但还不够。我要他尝尝我父亲当年的滋味。我要他亲手建立的帝国,在他眼前,分崩离析。”

“我该怎么做?”我问。

“把关于‘启明星’的那部分账目,泄露给《前沿观察》的首席记者,卓远。”裴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“他是一只闻到血腥味就不会松口的鲨鱼。”

“好。”我答应得干脆利落。

挂掉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夜景,灯火辉煌,却藏污纳垢。裴声,陆伯渊,现在,我也成了这盘棋上的玩家。

只是不知道,当棋局终了,我会是胜利者,还是另一个牺牲品。

7 舆论风暴

卓远,是业界出了名的“硬骨头”。他追求真相,不畏权贵,曾凭一己之力,扳倒过好几位商界大佬。

我以一个“良心未泯的安澜资本前员工”的身份,联系上了他。当我把“启明星”事件的来龙去脉,以及那部分关键的账目证据交给他时,我能看到他眼中迸发出的光芒。

他知道,这又是一条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大新闻。

三天后,《前沿观察》的公众号头条,发布了一篇名为《千亿帝国安澜资本的原罪:被埋葬的“启明星”与带血的专利》的深度报道。

文章图文并茂,证据链完整,将陆伯渊当年如何巧取豪夺,逼死裴向东的经过,扒得淋漓尽致。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舆论瞬间爆炸。安澜资本的股价,在开盘后的一小时内,直接跌停。公司的公关部门焦头烂额,但无论他们怎么删帖、限流,都无法阻挡信息的疯狂传播。

“吸血鬼”、“杀人犯”、“无良资本家”,各种标签死死地贴在了陆伯渊和安澜资本的头上。

陆屿安焦头烂额地处理着这场前所未有的公关危机,他再也没有精力来找我的麻烦。

而就在陆家陷入风暴中心时,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
宋清漪,这个被我一脚踹出局的女人,竟然又冒了出来。她大概是看到了陆家大厦将倾,觉得这是个捞一笔的好机会。

她偷偷录下了自己和陆屿安的通话。在通话里,陆屿安为了安抚她,无意中承认了“影子账本”的存在,并说漏了一些其他的内幕。

宋清漪拿着这份录音,狮子大开口,想跟陆家勒索一千万。

她太天真了。她以为她在和陆屿安交易,却不知道,真正掌管陆家阴暗面的,是那条沉默的毒蛇——阿K。

阿K找到了宋清漪。

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。我只知道,从那以后,宋清漪就彻底消失了。她的社交账号全部注销,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
裴声通过加密电话告诉我:“阿K没杀她,只是用了些手段,让她永远闭嘴,并且社会性死亡了。宋清漪,出局。”

听到这个消息,我心中没有半点快意,只有一阵冰冷的寒意。

这个世界,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。一步踏错,就是粉身碎骨。

宋清漪的愚蠢行为,虽然没有对陆家造成实质性伤害,却像一根导火索,引爆了陆家内部的信任危机。

而真正的重头戏,才刚刚开始。

8 困兽之斗

舆论的压力,监管部门的介入,让安澜资本这艘巨轮,第一次显露出了沉没的迹象。

而在这危急关头,陆伯渊,这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,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决定。

他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。

在无数闪光灯下,他老泪纵横,痛心疾首地承认了公司在管理上存在“巨大漏洞”,并宣布,将引咎辞去董事长一职。

然后,他话锋一转,将所有的罪责,全部推到了一个人身上。

他的亲生儿子,陆屿安。

他声称,“影子账本”以及近年来公司所有的违规操作,都是陆屿安为了急于求成,证明自己,而私下里搞出来的。至于“启明星”的旧案,他更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,说成是当年下面的人执行过度,他本人毫不知情。

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儿子蒙蔽、被下属欺骗的受害者。

为了保全自己和安澜资本的核心利益,他毫不犹豫地,将陆屿安推出去,当了那只替罪的羔羊。

“虎毒尚不食子”,但陆伯渊,显然比老虎要毒得多。

我看着电视上陆伯渊那张痛心疾首的脸,只觉得一阵反胃。

陆屿安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他被限制出境,接受调查,一夜之间,从天之骄子,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。

他被他最敬爱的父亲,亲手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
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绝望和疯狂。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会做出任何事情。

果不其然,当天深夜,我公寓的门,被疯狂地砸响。

“秦臻!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你这个毒妇!是你,全都是你干的!”

是陆屿安的声音,嘶哑,疯狂,充满了仇恨。

他竟然找到了这里。

我透过猫眼,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,眼中布满了血丝。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,用身体疯狂地撞击着房门。

我靠在门上,心脏狂跳。我知道,我和他之间最后的了断,来了。

9 涅槃之约

我没有报警,也没有呼救。

我缓缓打开了门。

门外的陆屿安像一头发疯的公牛,看到门开,立刻冲了进来。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将我狠狠地推到墙上。

“说!是谁在帮你?!”他双目赤红,死死地瞪着我,“凭你一个人,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!你背后的人是谁?!”

他无法接受,那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,竟然成了摧毁他一切的元凶。他宁愿相信,我只是别人手上的一把刀。

“重要吗?”我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丝毫畏惧,“陆屿安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像不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?”

这句话,狠狠刺痛了他。

“你闭嘴!”他怒吼着,扬起了手。

但那巴掌,最终没有落下。

因为公寓的门,再次被打开了。

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,静静地站在门口。他很高,身形挺拔,面容俊朗,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寒水。他的气质沉静而强大,仿佛整个空间的气压,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了。

他身后,站着面无表情的阿K。

陆屿安看到阿K,先是一愣,随即怒道:“阿K!你还来干什么?来看我笑话吗?!”

阿K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侧身,让开了位置。

那个男人缓缓走了进来,他的目光扫过癫狂的陆屿安,最后,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
“秦臻小姐,初次见面。”他的声音,和电话里一模一样,沉稳,而富有磁性,“我是裴声。”

陆屿安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声,又看了看我,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
“裴声……‘启明星’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
“看来你想起来了。”裴声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仇恨,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,像是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,“我父亲死的时候,你也像现在这样,站在旁边看着吗?”
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我爸……”陆屿安彻底崩溃了,他瘫坐在地上,语无伦次。

裴声不再看他,而是转向我,向我伸出手:“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。”
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也为了向你道歉。把你卷进来,是我的不对。但我调查过你,知道你和他订婚,也知道你骨子里的坚韧。我知道,你和我是同一种人,剧本被别人强行写好,但绝不甘心当一个傀儡。”

我看着他伸出的手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中指上那枚“涅槃”戒指。

我没有去握他的手。

我只是平静地说:“约定我记得。道歉就不必了。没有你,我确实还在泥潭里。但你也要记住,我帮你,也是在帮我自己。从今以后,我不再是谁的棋子。”

裴声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那笑容,冲淡了他眉宇间的冰冷,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。

“当然。”他说,“我们是合伙人。”

10 我的剧本

故事的结局,并没有太多意外。

陆屿安成了陆伯渊完美的替罪羊,被判入狱十年,罪名是商业欺诈和职务侵占。

陆伯渊虽然金蝉脱壳,但他失去了儿子,也失去了对安澜资本的绝对控制。在我和裴声联手释放出的“影子账本”的后续猛料,以及资本市场的精准操作下,安澜资本的股价一落千丈。

裴声动用他多年来在海外积蓄的资本,联合了几个“启明星”事件中其他的受害者,以极低的价格,大量收购安澜的流通股和不良资产,最终,成功入主董事会,拿下了公司的控制权。

曾经的商业帝国,一夜之间,改名换姓。

新的公司,被裴声命名为“新启星集团”。

而我,凭借着那份“投名状”和在这场风暴中的出色表现,被裴声任命为新集团的副总裁,主管战略投资,拥有董事会的一席之地。

站在曾经属于陆伯渊的,那间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风景的落地窗前,裴声递给我一杯香槟。

“祝贺你,秦臻。你拿回了属于你的一切,甚至更多。”

我摇了摇杯中的酒,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心中一片平静。

“不,”我看着他,认真地说道,“我不是拿回了什么,而是创造了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
我举起戴着“涅槃”戒指的手。

“这枚戒指,你说,代表重生。”我看着他,“但我认为,它真正的意义,不是结束一段错误的过去,而是开始书写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。”

裴声的眼中,闪过一丝欣赏。

“那么,祝贺你,秦副总。”他举杯,与我轻轻一碰,“为你的新剧本,干杯。”

“干杯。”

我一饮而尽。

酒杯放下,我转身,看着窗外万家灯火,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。

陆屿安和宋清漪,只是我人生剧本里,两个微不足道的配角。裴声,或许是引领我进入新舞台的领路人。但从今往后,执笔的人,只能是我自己。

这枚戒指叫“涅槃”,不是一个故事的终点,而是一个真正故事的起点。

我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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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2:35: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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