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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家莫怀远的办公室还弥漫着血腥味与檀香的诡异混合。郑铎的皮鞋踩在地板上,每一步都激起细小的青铜粉尘,在阳光下像无数微型齿轮悬浮。他戴上手套拉开书桌暗屉,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——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抽屉底部刻着一行小字:【Wer hat die Schlange gestohlen?】(谁偷走了蛇?)

"监控显示没人进出过。"技术员调整着紫外线灯,光束照出抽屉内壁的指纹——不是人类的手指,而是某种带鳞片的爪印,与苏雯蛇形耳坠的纹理完全吻合。当灯光扫到书柜时,玻璃上的灰尘突然组成十二个同心圆,每个环上都映出一枚生肖银元的虚影,唯独"蛇"的位置是个黑洞般的空缺。

林殊的指尖划过莫老的书架,突然被烫伤般缩回。一本《远东钱币史》的书脊渗出暗红色液体,在桌面蚀刻出微型钟楼轮廓。当她翻开被浸湿的页面时,夹层里掉出一本皮质账簿,封面的血手印正在蠕动重组,最终变成市长父亲的指纹图案。

"看这个。"郑铎用镊子夹起电脑键盘下的便签纸。上面的字迹不是墨水,而是干涸的液态金属:【十二人分银元,第十三人持龙者死】。当他把纸条对着光线旋转时,金属颗粒重组为1943年的处决名单,最后一个名字被反复涂抹,但紫外线照射下仍能辨认——"林正华",林殊祖父的名字。

电脑主机箱突然自行启动。屏幕上的浏览器历史显示莫老最后搜索的是"青江市地下水位变化图",页面定格在1943年7月16日的记录:当天钟楼附近水位骤降17.3米,正好是钟楼到江心岛的直线距离。当郑铎点击打印时,打印机吐出的却是苏雯的入职档案——照片上的她戴着蛇形耳坠,但蛇眼处的红宝石与"龙"银元上的如出一辙。

林殊的后颈印记突然流血。血滴在账簿上时,那些原本模糊的交易记录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每一笔"蛇"银元的交易都对应着一起离奇死亡。最新记录显示银元于火灾前夜被"S.W."(苏雯 initials)借走,归还日期栏画着↑↓符号。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,纸张突然变得透明,映出地下室的全景:十二个保险箱围成圆圈,中央的玻璃展柜里,本该存放"蛇"银元的位置,此刻躺着一枚人类臼齿,牙根处刻着"7.16"。

"这里有个模型..."技术员的声音从角落传来。他刚碰到书架上的钟楼微缩模型,整个结构就自动重组——塔尖转向江心岛方向,底座的十二根支柱中,代表"蛇"的那根突然断裂,露出里面的微型胶卷。放大的画面显示现任市长在2019年深夜潜入收藏家宅邸,用赝品替换了真品银元。

郑铎的手机震动起来。物证科发来的报告显示,莫老尸体鼻腔内提取的金属粉末与钟楼地下空腔样本完全一致,而胃内容物中发现未消化的纸片,上面是市长办公室专用信笺的残角。当紫外线照射时,残片显现出血字:【水位下降时门会开】。

办公室的座钟突然敲响十三下。钟摆停滞在7:16位置,玻璃表蒙映出诡异的画面——不是反射的室内景象,而是江心岛沉船的实时俯视图:十二具青铜棺椁中的一具正在震动,棺盖上的蛇形浮雕与失踪银元完全一致。当林殊靠近时,她的呼吸在玻璃上凝出白霜,霜花组成德文单词:【Türöffner】(开门人)。

书架上的古籍自动翻开。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1943年的报纸残片,报道十二学者失踪的新闻配图上,有个细节被所有人忽略了——背景里的钟楼窗户中,第十三个人影正举着老式相机拍摄。当林殊用放大镜观察时,相机镜头反射出拍摄者的脸:戴着蛇形耳坠的年轻女性,与苏雯长得一模一样。

"地下水位..."齐晏的声音从郑铎的对讲机里传出,伴随着钻探设备的轰鸣,"我们在江心岛下方发现人工通道,正好连接钟楼地下空腔。"突然传来的金属断裂声中,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血液凝固:"钻头带上来的是...2019年产的市政工程安全帽。"

技术员突然尖叫起来。他手中的紫外线灯照向办公室角落的穿衣镜,镜面反射的不是现实空间,而是钟楼地下室的实时画面——苏雯正将"蛇"银元嵌入某个装置,十二面墙上的保险箱同时开启,每个里面都飘出一枚生肖银元的虚影。当第十三枚"龙"银元出现在中央时,所有镜子突然爆裂,碎片在空中组成青江市地下管网图,红线标注的路径直指江心岛。

林殊的笔记本自动翻开。空白页上浮现出血迹绘制的星图,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办公室里的某个坐标。当她按图索骥走到窗边时,发现窗框上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德文:【Der Verräter trägt immer die Schlange】(叛徒总是戴着蛇)。

更新时间:2025-05-10 09:46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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